“从业务实质看，跨境互联网券商属在我境内无照驾驶，属非法金融活动，这种定性与资本项目是否完全可兑换无关。”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局局长孙天琦10月27日主题演讲中提到的跨境互联网券商在境内的经营活动问题，在10月28日快速发酵。同日，中概券商股美股盘前大跌，截至北京时间晚上7点30分，富途控股（FUTU.O）盘前跌幅达到22.71%，老虎证券（TIGR.O）跌幅达17.74%。
一直以来，跨境互联网券商难以回避未在境内持牌的问题，其所处“模糊地带”何时监管明确成为这类互联网券商发展中的“达摩克利斯之剑”。由于孙天琦的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局局长身份，上述观点在市场上引起了极大反响。
“金融牌照有国界”
就该主题演讲来看，孙天琦主要聚焦“数字环境下金融牌照的地域边界和客群边界的实现”，其中跨境互联网券商的经营活动问题正是该主旨下的一个重要案例。
“部分境外证券经营机构在未取得境内相关牌照、仅持有境外牌照的情况下，利用互联网平台，主要专门面向境内投资者提供境外证券投资服务。例如，美股、港股交易服务，属于‘跨境交付’范畴。”孙天琦提到，根据GATS（服务贸易总协定），除特定金融服务外，我国未承诺其他金融服务可通过“跨境交付”方式提供。“跨境互联网券商客户快速增长，多来自我国境内。据专业媒体报道，注册在开曼群岛的A公司存量入金账户80%来自我国境内，注册在香港的B公司为55%。从业务实质看，跨境互联网券商属在我境内无照驾驶，属非法金融活动，这种定性与资本项目是否完全可兑换无关。”
根据外媒报道，孙天琦提到A公司和B公司分别为老虎证券和富途控股。而这两家公司10月28日股价出现盘前暴跌。
对此，老虎证券相关人士对《中国经营报》记者回应称，公司将积极和监管机构保持沟通，坚守合规底线，服从各级监管要求，目前八成以上增量入金客户都来自海外。“老虎证券和其他美国、中国香港券商业务模式一样，严格遵守全球各地监管规定要求，我们并没有任何法律合规上的变化和创新，只是通过中国科技力量提升用户体验。目前，我们在中国香港地区、新加坡、新西兰、澳大利亚、美国等多地持有证券牌照，80%以上的增量入金客户来自海外。”富途控股相关人士也对此回应称，如今富途作为全球化企业，在多个国家地区当地成立了独立的持牌机构，80%以上的新增客户来自中国香港地区及海外，绝大多数存量客户也来自中国香港地区及海外。
而孙天琦主题演讲指出：“金融牌照有国界。对境内外投资者禁止的金融业务，以及未对外开放的金融业务，境外机构不得在境内经营。已对外开放的金融业务，境外机构必须持境内相关牌照合法合规经营。境外机构在境内从事禁止的、未对外开放的金融业务，或者仅持境外牌照在境内展业，属非法金融活动。国内也同样，金融机构若仅持有可在一定区域内展业的牌照，不能在全国展业，全国性金融牌照只能由中央金融管理部门颁发。”
监管难度与挑战
实际上，早在今年10月中旬人民网一篇题为《个人信息保护法施行在即，跨境互联网券商何去何从？》的文章将跨境互联网券商送上“热搜”，就有分析人士提出，跨境互联网券商的发展面临“监管明确”的风险。
而所谓的“监管明确”被认为是这类业务经营活动开展边界的明确，以及相关监管规则、监管手段的明确。此前，财经评论员张雪峰在接受《中国经营报》记者采访时提及：“由于涉及到跨境，对于某一个国家的某一个独立监管部门而言，监管起来会有一定的难度和挑战性。其需要通过加强各国监管机构的合作来实现，境内外监管机构达成一定的合作协议，也需要同一国家不同监管部门之间进行相互配合。”
而孙天琦更提出核心一问——“我国券商等金融机构不敢在美国提供类似跨境交付模式的服务，值得我监管部门、司法和理论界反思。”
或许跨境互联网券商的“监管明确”已距离不远。而这将对目前市场上已有的跨境互联网券商带来何种影响？
几年前跨境互联网券商兴起时，《中国经营报》记者曾分别独家专访过富途证券创始人李华、老虎证券创始人巫天华。这两位创始人都曾在早年间有过港美股投资经历。因为得不到优质的服务，而选择了基于彼时港美股交易领域技术、服务方面的具体问题进行了创业。虽然两家公司模式不同，但在市场上均获得了大量用户，并相继上市。
根据东方证券相关研报显示，截至今年中报，老虎证券注册客户、入金客户分别达到164.9万人、52.9万人，客户总资产规模达到239亿美元。这其中，“大陆新增占比不到40%，新加坡占比约60%左右”。东吴证券相关研报也提及，截至今年中报富途控股的用户数、注册用户数、付费客户数分别达1550万人、231.6万人、100.1万人，客均资产达50万港元。这其中，截至2021年上半年，富途在新加坡的用户数达22万人，有资产客户数已突破10万人。
可以看到，近年来跨境互联网券商也在积极推动新加坡等海外市场布局，用户数有较快提升。
但就上述监管风险而言，存量客户中的境内客户仍可能受到经营边界进一步明确的影响。而这个规模究竟有多大，将如何影响这一部分存量？本报记者将持续观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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